再一次的残酷战斗
虽然重创了敌人特混部队,但综合各机组的报告来看,并没有击沉敌舰。因此决定再次发动攻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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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日战场态势
我回来后不久,就接到了“准备第三次攻击”的命令。当时,“隼鹰”号上大概有10架舰爆。但是,只有4架可以使用。失去山口、三浦两位大尉后,由先任将校加藤舜考中尉担任队长。
木村飞曹长(侦察加藤中尉)被宣布担任1号机,2号机就是我和西山兵曹,另外还有二小队的宫竹飞曹长,小濑本兵曹等。大家都是刚刚回舰的。
虽然回舰了,却吃不下饭。连一点食欲都没有。回到军舰后,紧张的气氛也随之缓解,身心俱疲。而且,在作战时留下的深刻记忆,比在战场上时更加强烈地浮现在脑海中。还有一种悲惨的感觉,那就是四名同届生中如今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。最终只喝了点冰凉的“可尔必思”(日本的一种乳酸饮料,到今天仍是国民饮料)。
下午13:00,“机组列队”开始了。
“你们要有牺牲的决心了。”杉本舰长训示最后这样结束。他的声音里哽咽,但在我们听来,这就像是一道赴死的命令。
“刚刚回来,难道又要奔赴那惨烈的战场吗?”我感到战争太残酷了。同时,又感到一种肩负着国家命运的自豪感。我鼓励自己摒弃妄念。
“现在出发进行第三次攻击,目标是敌人的航母。跟随指挥官的飞机,务必击杀敌舰。”新队长加藤中尉的指示也结束了。庄严而悲壮。13:30离舰出发。
永别了,再也回不去的母舰。在母舰上空低空盘旋一圈,我们以4机编队向敌特混舰队前进。
我从来没有写过遗书,也从来没有请人代笔,但我接二连三地失去了战友和同学。虽然现在的自己还很健全,但我没打算明天甚至今天还能看到自己。
“之后就拜托你了。”这是我第一次对机务长说。
同届的12名飞行员被选拔为俯冲轰炸机的驾驶员,不过一年多的时间里还健在的只有4人,再过两个小时应该就会减少到3人。
我口渴得舌头都动不了,从口袋里找出两颗梅干塞进嘴里。
后座的西山兵曹沉默不语。尽管如此,不知他是觉得殉国有意义,还是认为这就是宿命,丝毫没有动摇的神色。南方的海面似乎在静静地沉睡,似乎对这场生死鏖战毫无察觉。
2点50分左右,发现了停航的敌方航母。这是被第二次雷击队攻击的大黄蜂号。这就是东京空袭中使用的航母。两艘战列舰、两艘巡洋舰和若干驱逐舰正在大黄蜂号的周围盘旋。
其中一些舰艇正在忙着执行救援任务,另一些则处于警戒状态。从高空俯瞰,它们就像在池塘水面上嬉戏的人。
此时既没有断云,也没有狂风,只有几片云飘浮在空中,能见度很好。我们被告知,附近一定还有一艘能使用的母舰,于是我们继续向北前进,寻找敌人特混舰队。后排的西山兵曹不知在想些什么,一言不发。又搜索了20分钟,还是没有发现。指挥官加藤中尉决定攻击大黄蜂号。编队再次转向大黄蜂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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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在被拖拽的大黄蜂号
从5000米高空看去,还在做最后挣扎的美国航母周边,焦急的护卫舰船群在全速行驶。留下数条长长的白色航迹。
我们做了一个大转弯,仔细观察后发现,可能是因为母舰甲板被炸,敌机无法着舰,迫降在海面上,所以上空已看不到敌机。
附近应该还有一艘受伤的母舰,难道它已经沉没,在视野内看不到它的身影。
空中没有敌机,目标敌航母 “大黄蜂 ”号已经停了下来。如果炸弹没有命中,那就颜面尽失了。要准确无误,绝不能投偏炸弹
敌舰群还没有开火。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,死一般的寂静。在这阴森寂静的时刻,我们组成了突击编队。
在敌舰队上空盘旋接近。这时,战舰上发出了闪闪发光的光芒。
是炮火啊,战斗终于打响了。约十艘敌舰同时开火。眼前炸开的炮弹形成了一片烟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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紧急机动规避日机空袭的美舰队
白色的尾迹在蔚蓝的海面上像蛇一样蜿蜒着,特混舰队开始了快速的规避机动。
机枪和高射炮的炮弹倾泻而来。
指挥官飞机从倒落转向了俯冲。从上空看,就像飞进了一团火海之中。
他不断下降。担心飞机随时都会散落在空中。我们6个人的目光只追随着这架飞机的下降。向神祈祷……。
一号机投弹,我立刻转向俯冲。一直压制着第一架飞机的火力现在一下子瞄准了我的飞机。坐在后排的西山兵曹,平静而有力地向我报告了高度。
母舰大黄蜂号的舰桥附近突然冒起黑烟。一号机命中了。
“命中,命中!” 无意中发出一声欢呼。
瞄准镜内,或者说飞机前方,是一片火海。在 3000 米的高空,我只能看到敌人的炮弹,我紧紧握住手柄。
目标只有航母,母舰在火海中大幅上升。在视野中逼近过来。
飞机被爆炸震得摇摇欲坠。高度 450 米。
“打!”250公斤炸弹离开了飞机。我用力拉着操纵杆,几乎要头晕目眩。
突然喷出的火柱和黑烟,几乎在队长机的同一命中处爆炸了。我高兴得跳了起来。我的任务终于完成了。我们向海面上方撤退。抬头仰望天空,宫武机顺势冲了下来。大部分防空火力顿时转向宫武,还有一部分火力向我们追击。
冲下来的时候看起来只是一个点,但从侧面看就像冲进火网里一样。
“加油!宫武兵曹!”
正在撤退的我机几乎没有被敌人的子弹击中。宫武机不断下降。机体剧烈地摇晃。就在我吃惊的瞬间,炸弹被炸开,机头拉升起来了。垂死挣扎的大黄蜂上升起巨大的火柱。
小濑本兵曹开始俯冲。在狂暴的防空火力中,它像秃鹫一样英勇地俯冲下来。
第四架飞机很快隐没在火幕中。无言的声援,以及疯狂的敌人炮火。小濑本机在激烈的防御炮火中前进。
“小濑本加油!”西山兵曹的怒吼声不绝于耳。
喷着黑烟的大黄蜂,小濑本机转向投弹、撤退。空袭东京的航空母舰“大黄蜂”号突然喷出火舌,被熊熊烈火吞没。第四架飞机也漂亮地击中。所有的炸弹都命中了。
中央舰桥附近升起冲天的火焰。4架飞机退到防空炮弹打不到的地方,然后来了个大转弯。
看,正在下沉的大黄蜂。燃烧着向右倾斜,一直快沉到舰桥附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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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员弃舰后的大黄蜂号
时间将近3:30 (日本时间),红日西斜。攻击结束了,一片死一般的寂静。
主力舰队的防御炮火也沉默了,现在空气中只飘荡着一种莫名的寂寞。
组成返航编队后,全身的力量似乎一下子松弛下来,肩膀也放松了。回到母舰大概要晚上了,没有时间再确认敌方情况。
红彤彤的大太阳刚刚沉入海的另一边,刹那间天色暗了下来。母舰的位置应该很近,能顺利发现吗?带着这样的疑虑,我跟在了指挥官飞机后面。
在预想的海面上发现了母舰。海浪很平静。
飞行甲板左舷有红蓝相间的着舰指示灯,中央有白色的电灯,两侧还有煤气(瓦斯)灯(安装有使光线直接射到甲板上,也不会漏到飞机那边的灯罩),此时光线亮得特别美丽,母舰就像一只等待幼鸟归巢的母鸟。
以为不会再次返回的母舰。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。只是特别困。母舰的灯亮了起来。油门杆轻轻一捏。
我 “砰 ”地一声着陆,把飞机开到升降梯顶端,关闭了引擎。但是自己没有力气下飞机。机务长和机务员赶来,帮我脱下带子,把我抱了下来。
“全员平安着舰”机务长说。
他们高兴地说:“这是全舰队最高的功勋。”
我累得说不出话来,倒在床上。
大本营将此称为南太平洋海战,对外公布战果如下:击沉航母3艘,战列舰1艘,巡洋舰3艘,驱逐舰1艘。击毁巡洋舰 3-4 艘,驱逐舰3 艘,击落飞机 80 架。
自己公布的损失为:两艘航母、一艘巡洋舰中度受损。69 架飞机损失。(实际损失99架)
我在一天之内重创了一艘战列舰,击沉了一艘航母,受到了舰长的高度赞扬,他说:“功勋卓著,是士官中的佼佼者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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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黄蜂的最后时刻
注:(一直到战斗结束后,日方仍不清楚参战美军航母数量,由于独立编队,日方不同侦察机报告,后方的山本和一线南云认为美军此战至少有3-4艘航母。
美军的实际损失为,
沉没:航母“大黄蜂”号,驱逐舰“波特”号。战机损失:80架。
受创:航母“企业”号、战列舰“南达科他”号、轻巡“圣胡安”号、驱逐舰“史密斯”“马汉”号。)
另:作者山川新作能在本次大战中侥幸生还,主要是“隼鹰”是在主力之后,双方航母对决基本结束了,等他们上场,差不多大局已定,对付的是重伤后几无防空战机的软柿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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瑞凤被美军俯冲轰炸机击中
美军在这次作战中重伤瑞凤、翔鹤、重巡“筑摩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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