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比叡“和“雾岛“的最后
在1942年10月26日凌晨的南太平洋海战中,美国的航母“大黄蜂”号和“企业”号等被击沉及重创,但他们仍然维持了从美国本土到澳大利亚、新西兰的海上补给路线。当然,这是无论如何都必须确保的主要任务。
另一方面,切断这条路线,夺回瓜达尔卡纳尔岛才是我们的第一任务。于是,在瓜岛附近,双方之间疯狂的补给战仍在夜以继日地持续。
11月12日,高速战舰“比叡”“雾岛”在水雷战队的配合下,向瓜岛机场进行炮击。
我们的 “隼鹰”号航空队将为这支舰队提供直接空中掩护。
图片
结伴而行的比叡和雾岛
我们的任务是在日落之前,保护将在夜间进入预定炮击点的这支部队。下午3点多,两架舰爆率领六架零战离开母舰,穿过宁静的海洋,南边的阳光灿烂,看不到一丝波浪。
指挥机由木村兵曹长驾驶,加藤中尉负责侦察,二号机由我驾驶,西山兵曹负责侦察。零战队中还有我的同期坂东兵曹。
南部海面湛蓝,静得可怕。尽管在瓜岛上连日进行着殊死的苦战,但从飞机上看,却完全是一副悠闲的样子。洁白的碎云飘浮在各处。
我担任舰队机组成员的时间已经过了两年,现在是第三年。通常情况下,只要干一年就能调到陆上部队,可以悠闲地工作了,但因为频繁的海战,失去了很多老飞行员,照这样下去,期望在国内服役就不可能了。在前几天的海战中,一下子失去了三名同届生,更不敢奢望什么,只有继续努力了。一边前进,一边思考着过去的种种,大约一个半小时后,我们在 4000 米的高度到达了舰队上空的目标,并立即就位。
我们的两架舰爆在稍远的位置警戒,零战队在5000米高度附近悠然回旋。虽然一直在上空巡逻,直到黄昏,但完全看不到敌人的影子。
集合零战队在舰队上空盘旋后返航,一边祈祷着舰队今晚的成功,一边踏上归途。
鲜红似火的太阳渐渐沉入水平线。我们飞越平静单调的南部海洋,按照预定计划返航,全队平安着舰。我们整晚都在讨论今晚的炮击,这次必须夺回机场。
闲话也说完了,暑热难耐,躺在床上热得汗流浃背。天亮是13日,舰队计划在深夜炮击瓜岛,天亮前全速北上。我们的任务是再次去迎接他们。
不知睡了多久,我就被扩音器里 “机组成员集合”的声音吵醒了,跳起来穿上飞行服,爬上指挥所。“昨晚的结果如何…………?”
外面还很暗。母舰的航迹拖着雪白的尾巴。海浪声传来可怕的回响。指挥所里弥漫着不同寻常的气氛。
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是怎么回事,传来“比叡”号被敌人的鱼雷击中了舵,陷入了无法航行的状态的消息。命令立刻派出2架舰爆和6架零战护卫“比叡”号,在黎明时分,在天还没亮的洋面上向瓜岛飞去。“比叡”号的位置就在瓜达尔卡纳尔附近,飞行一个半小时后,瓜岛出现在视野中。
图片
零战编队
心痛,残破的舰队——。昨天是两艘战列舰,现在只有一艘,还有4艘驱逐舰,看不到其他船只。“比叡”就在眼前,不停地盘旋着。可以清楚地看到,两艘驱逐舰在转弯内侧的船头伴行,试图让它保持直线行驶,但无奈面对35000吨巨舰的力量,两艘驱逐舰根本无能为力。只是在同一个地方转来转去。如果不赶快离开小岛就危险了,心里着急,但无济于事。虽然还看不到敌机,但无论如何都很危险。
还不快点吗? 这时也看不到“雾岛”的舰影。
此时,飞行队的飞行高度是5000米。
敌人不失时机,从岛上机场方向出动了格鲁曼飞机。数量约为 36 架。由于高度相差 2000 米,格鲁曼式轰炸机处于优势地位。
我们的两架舰爆离开了“比叡”号上空。这时,时,6架零战不知从何处向格鲁曼冲了过来。瞬间,格鲁曼向“比叡”俯冲。与零战对抗的只有9架,零战虽然竭尽全力阻止格鲁曼对“比叡”号的攻击,但寡不敌众,它无能为力。剩下的格鲁曼没有理会零战,依然朝着“比叡”号俯冲。舰队的防空炮火猛烈地开火。
一号机终于投弹了。“比叡”被爆烟和水柱遮蔽。下一刻,新的烟雾和水柱又出现了,虽然这让人非常沮丧,但却无可奈何。
另一方面,己方零战和格鲁曼在空中互相射击,敌人的数量压倒性的多,零战也竭尽全力,却无法击落那怕一架飞机。终于,第一波向南离去。
大约有两枚60公斤左右的炸弹命中。
离开的驱逐舰又靠了过来。“比叡”依然在原地打转。不久,我方飞机来接替换班。就这样回母舰虽然也很遗憾,但因为燃料的关系也没有办法。
带着遗憾的心情,引导着零战踏上了归途。“比叡”,请尽力而为吧,我祈祷着。
注:(这里就能看出,为什么要派空战中帮不上忙的舰爆,其主要作用是借助后座领航员为零战领航)。
两天后重返回瓜岛的雾岛号终于也被敌舰击中,开战一年来,这里第一次损失了两艘战列舰(三天内)。
图片
沉在海底的雾岛号战列舰
继13日对阵美重巡编队,损失比叡后,逃出生天的雾岛在两天后(15日晚)又自投鬼门关,这次直接对上美军的新式战列舰“华盛顿”和“南达科它“,当场沉没。
就这样,瓜岛攻防战变成了殊死一战的局面。第三次所罗门海战以后,对方的特混舰队撤回,我方主力也返回濑户内海,战场上只剩下瓜岛的敌机和偶尔从拉包尔等地飞来的友军飞机。激烈的航空战和海战一时之间都没有了消息。
飞行员的心情
1942 年底,“隼鹰”号为了整理在南太平洋海战、瓜达尔卡纳尔、所罗门等地失去的众多飞行员的遗物,以及补充训练新招收的飞行员,进入特鲁克岛竹岛基地。
这座珊瑚岛拥有洁白宁静的海岸线,明媚强烈的阳光洒在风平浪静的蔚蓝海面上,令人心旷神怡。
南洋的战略要地特鲁克岛,从战争爆发开始,这里就是最具影响力的前沿基地。湾内以“陆奥”“长门”为首,有许多军舰入港。飞机部队一抵达,就开始了高强度的训练。俯冲轰炸队每天都在进行一击必中的俯冲练习。
图片
1943年,日本战列舰“大和号”和“武藏号”停泊在特鲁克港
当时,竹岛基地还在扩建中,有很多工程营队的人。这些人眼中的飞行员生活乍一看很光鲜,令人羡慕。然而,机组人员的心情却是复杂的。结果总是显而易见的,但死亡的时间却无法提前知道。他们不得不忍耐。此外,没有人看到他们的最后结局,无论他们如何壮烈牺牲,都没有人知道,也没人告诉大家,只是在记录中被记录为“自爆未归来”。
然而,我们必须勇敢地战斗。这将永远困扰着我们。飞行员们对死亡养成了一种非常随意的态度,这可能会被视为不人道,但也造就了一种不执着于事物、随遇而安的性格。施工队的人根本无法理解这些飞行员的感受。
“让自己的孩子去开飞机”“开飞机是最好的”,他们不了解这一切,在战斗中讨论着,全然不顾机组人员的感受。
有一天,我们正好在吃午饭。雷击队还在训练。就在这时,“砰”的一声异常的爆炸声响起。
正在吃饭的飞行员们下意识地说:
“糟了!”,一齐向舍外跑去。
“掉下来了!”
“舰攻掉了!”
图片
九七舰攻
他们气喘吁吁地奔向700米外的机场尽头,在离机场70米左右的海面上,可以看到舰攻的尾部漂浮着。飞行员的身影不见了,到处都漂浮着油污。。
“快点把机组人员救出来。”
“快点!”
有人拿着绳子迅速跳入水中。然后又有一个人跳了下去。不一会儿,他就绑住了攻击机的尾部。大家把飞机拉上岸。
仔细一看,三名乘员都沾满了血和油,黑漆漆的。急忙把他们从座位上拖出来,躺在飞机场的草地上。军医把听诊器放在其中一人的胸前。同时开始对另外两个人进行人工呼吸。
军医是一名刚从学校毕业的中尉,好像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故,他的听诊器用的是喇叭一样的管子。他把听诊器放在他的胸口,但似乎没有任何反应。
情急之下,他又把耳朵上的听诊器贴在乘员的胸口。还是听不到声音。于是又试着朝相反的方向用了一次。突然站起来。
“谁来做人工呼吸!”他悲怆地吼着,把听诊器放在下一名乘员的胸前。
机组人员在坠落的同时,脸部受到了重击,额头被打碎,露出了骨头。军医脸色苍白,一言不发地将听诊器对准下一名乘员。除了正在进行人工呼吸的乘员,大家都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。
医务官一边听一边将听诊器翻转过来,,但似乎还是没有任何反应。就这样,大约30分钟后,3名舰攻机组成员终于没有生还。
工程队的人看到这一幕,当天自不必说,接下来的两三天都吃不下饭。
“你一定要把它(听诊器)掉换才知道吗?' 我们向军医提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。
这让他很生气,但我们还是若无其事地继续用餐。我们飞行员对生死冷漠的这种性格,难道就是战争催生出的一种奇妙的人性吗?
从那以后,施工队的人再也没有说过要让自己的孩子当飞行员。
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,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,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,请点击举报。配资著名炒股配资门户,炒股app排名,趣操盘配资提示:文章来自网络,不代表本站观点。